2013年2月24日 星期日

【三國夢‧晨曦】第八回 這隆中的姑娘家可都想嫁給我大兄。




程熙窩在廚房一角喜孜孜的埋頭喝著綠豆湯,外頭的炎炎夏日幾乎讓她產生了海市蜃樓的殘影,所以即便如今的廚房熱得要命,她也不想在這種日正當中往外衝。



諸葛茹手裡也捧著一碗,瞧她喝得起勁不由得失笑抬頭對著張阿姐說道:「這看小熙吃東西就是開心,尋常菜色也能讓她吃得像山珍海味。」張阿姐轉過頭來瞧她也是笑了起來:「她那饞樣簡直像個毛孩子,這可不能讓亮兒瞧見,不然又要鬧笑話。」


諸葛茹慢條斯理的喝了幾口,眉間全是笑,秀氣的臉上卻突然一陣潮紅,輕笑回道:「可不是。」


程熙不明白什麼東西不能給諸葛亮看見,抬眼見諸葛茹跟張阿姐笑得曖昧不由得一陣毛骨悚然。她眸子輕眨,最後還是乖乖低頭吃碗裡的。


張阿姐又盛了一碗遞給諸葛茹,另一手接過她的空碗說道:「這碗給均兒送過去吧!他最近倒是書念得勤,正好給他消消暑。」


諸葛茹起身小心翼翼的捧著碗出了廚房。程熙把手中的空碗遞了過去,本來想豪邁的嚷著再來一碗,張阿姐卻是接過碗然後推了她一把。


「唔?」
「去去去!喝完東西就幹正經事去!亮兒現在怕是還睡著,該去喚他起床了。」程熙正納悶為什麼是她去,張阿姐趕蒼蠅似的揮手讓她走,順便不留情分的把她推出了廚房,程熙抬眼望了一眼熾熱的豔陽,滿臉無奈的走進迴廊躲陽光。


平常被程熙當作書房的地方其實就是諸葛亮的臥房。
她禮貌性的抬手輕敲門,等了一會兒裏頭也沒什麼動靜,她索性推開了門把頭探了進去瞧,瞇了瞇眼,她最後還是躡手躡腳的鑽進了他的房間。


外間諸葛亮是當作書房使用,程熙換藥時都是在這裡待著的。她掀開長幔腳步挪進裏間,諸葛亮果然還躺在榻上睡得香甜。她不由得想著這男人除了要做農事平時都起的晚,真是個貪睡的傢伙。


程熙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鬧彆扭,那日司馬徽的話她一直很在意,但諸葛亮卻一句話也沒有跟她說。她不知道司馬徽知道些什麼,也許水鏡先生會知道讓她回去的辦法。這些她都不清楚,她抬頭看著諸葛亮安穩的背影,她隱隱覺得是諸葛亮不想讓她清楚。


輕嘆了口氣,程熙不想去煩惱這麼多,如今這形勢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至少自己緊抓著諸葛亮這飯票還過得去,她知道自己自私,但她現在只能抓著這個少年在這個時代活下去。
當然,她也不覺得這個溫柔的少年會害她。


「欸、孔明起床了。」程熙走上前去搖諸葛亮的肩膀,男人迷迷濛濛的睜開眼看起來還沒睡飽,她見他低喃了幾句把身體轉過來看她,平日那雙亮如晨星的眸子如今卻帶著睡意眨了眨又閉上了。


不是吧!那個大名鼎鼎的千古蜀相諸葛亮是個眼前這個會賴床的小少年嗎?


低頭又喚了幾聲,見諸葛亮仍然沒有轉醒的跡象。程熙突然起了玩心,她矮身靠近床榻打量著諸葛亮好看得過分的臉,她顫巍巍的伸出手指去靠近男人的臉頰,當指腹感覺的一抹溫熱,程熙滿意的扯開了笑。


用食指輕輕戳著男人細嫩的臉頰,程熙突然嫉妒起這男人好看的皮囊和指腹下滑嫩的肌膚,這男人生成如此模樣還讓其他女人活命嗎?


心裡正想著,手指的力道便加重了些。程熙忿忿的改用兩指捏起諸葛亮的臉頰,身為女人,她有一股不太重要的尊嚴讓她鼓起了腮幫子咬牙切齒的瞪著那稍嫌細嫩的膚質。突然男人伸手一把扯過程熙作亂的右手,她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往後退,卻被硬生生扯到榻前,結果就是往前撲倒然後橫趴在男人身上。


「姆姆姆、你幹什麼?」程熙撞得鼻頭一片紅,抬頭摸著鼻子一臉負氣。偏首卻瞧見諸葛亮扯著她的手,仍帶著睡意的眸子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開口的嗓音甚至帶著些微嘶啞。


「熙兒,別鬧……」


程熙突然就紅了臉,心想自己捉弄他的舉動東窗事發如今還是快逃為上策。她故作諂媚的笑了笑,然後試圖把手扯回來。


「呵呵呵呵……孔明,你醒了?唔、起床了喔!」用力拉了拉手發現效果不彰,程熙蹙起了眉抬眼去看諸葛亮滿是迷離目光的眸子,他一手撐著床榻坐起身,內衫鬆垮垮的穿在身上,未束起的長髮披在肩上,程熙突然覺得這場面有些傷風敗俗的不妙。


「唔、孔明?」
「嗯?」他淡淡的回了一聲,迷濛的眼轉過來瞧她。
「醒了?」
「嗯。」


程熙見諸葛亮慢慢的點頭,滿意的勾起唇伸手一把拍在諸葛亮肩膀,順勢把手腕一轉脫離了他的桎梏,揚眉說道:「醒了就快起來了,太陽都曬屁股了。」


諸葛亮似乎睡醒了,眸子眨了眨瞧見程熙的臉清晰在眼前晃來晃去,淡淡的扯開了笑。程熙瞇著眼瞪著那抹殺傷力有點驚人的淡笑,輕咳了咳然後往後退開站直了身。


「醒了就起床了,張阿姐說著早餐要幫你熱一熱了。」程熙搔了搔臉頰覺得做賊心虛了,眸子飄了飄然後快速的瞥了諸葛亮一眼,瞧他似乎沒有要問罪的意思,眸光又調皮的轉了轉。


「你好好梳洗,我去廚房看看。」


程熙往後退了幾步,然後轉身掀了長幔逃得飛快。
桃花眼跳了跳輕瞥翻飛的長幔,諸葛亮優雅的將前額的長髮扒梳往腦後,本來迷濛的眸光此時已是一片明亮,他伸手輕輕撫過臉頰唇邊不由溢出淡笑。










程熙興沖沖的闖進廚房時,張阿姐正好盛裝完食物,瞧見她便眉開眼笑得把食盒往她懷裡塞,程熙忙用手接過。


「這早餐我準備好了,妳這就給亮兒送去吧!」
「……又是我啊!」
「囉嗦什麼,去去去!」


程熙彆扭的努了努嘴,心思還在她剛未能再添一碗的綠豆湯上懸著,走了幾步覺得此刻怕是沒膽再闖進諸葛亮房裡了。眸光骨碌碌的流轉了一圈,她輕聲喚了正劈柴的虛竹,把食盒往他手上塞。


程熙輕輕咳了一聲,故作鎮定的說道:「這是先生的早食,此時先生剛醒,你好生給先生送去,可別灑了,懂?」
虛竹有多崇拜諸葛亮她是明白的,只見虛竹那雙眼睛突然亮了起來,回道:「明白了,熙姊姊。」


程熙滿意的望著虛竹的背影消失在迴廊盡頭,喜孜孜的扯了嘴角笑得歡騰。她倚著廊柱望著虛竹放下的斧頭硬生生的卡在椿子上,眉眼跳了跳一個心思正要湧上來,一個略帶嘲諷的嗓音便給她淋了一盆冷水。


「我勸妳還是別想去拿那斧頭,到時候怕是只會給虛竹添事。」諸葛均雙手負在身後慢條斯理的從迴廊移步過來,程熙轉頭瞧見他眼裡的戲謔不由皺起了鼻子。


「虛竹不就是個孩子嗎?他能劈柴,我怎麼就不行了?」
「妳那身手還是免了吧!」諸葛均不理會她的哼哼唧唧,只是輕輕一笑。


程熙鬱悶了。
她心想這諸葛均不就是個十幾歲的屁孩子,怎麼說起話來彎子繞來繞去的,比他那個哥哥還不可愛。


她扁了扁嘴不說話了,也沒真想去拿那斧頭,心想還是別自曝其短,她心裡自然清楚自己在諸葛家鬧出了多少笑話,她可沒這個心情再添一個。


見她不回話,諸葛均卻是蹙起了眉。他冷了眉眼看著程熙無所謂的側臉,然後有些刻意的重重咳了一聲,果然瞧見程熙不知所以的轉過頭來,他滿意的揚起了眉。


「笨熙,跟本公子摸魚去不?」




§




程熙本來以為諸葛均是要打混呢!
當眸子望著小少年脫了鞋襪往水裡跳的氣勢之後,確確實實明白諸葛均是要真的來抓魚了。


程熙捧著魚簍站在岸邊閒的發慌,有了上次的教訓,程熙暗暗發誓要當個檢點的古代女子,自然不敢再隨隨便便就往水裡跳了,她看著諸葛均在溪裡左蹦右跳活像隻毛猴子,心想這有魚簍怎麼不拿去撈,偏要徒手去抓。


心裡正鬱悶著,那頭的諸葛均卻突然興喜的叫了一聲。


「笨熙,快!魚簍!」


程熙嚇了一跳急忙跑進溪旁,只見諸葛均手中揣著一尾活蹦亂跳的魚,她忙把魚簍遞過去,少年一個甩手便把那魚扔進去了。程熙看的一愣一愣的,手裡只感覺到魚簍中的鮮魚活蹦亂跳的真實感。


程熙不由笑顏逐開的伸手去揉諸葛均的髮,「……你這傢伙挺厲害的嘛!」
諸葛均愣了愣然後紅了一張臉忙退開,嘴裡說道:「哼!這抓魚的本事我可是不會輸給大兄!」
程熙諂媚的笑了起來,「諸葛少爺,快快快!撈幾尾鮮魚給家裡添菜,不然每天嚼著那寒菜我都覺得寒酸了。」


諸葛均努了努嘴,看程熙的眉眼滿是蔑視:「妳這話給張阿姐聽見肯定得吃一個月的寒菜。」
程熙不以為然的聳聳肩膀,伸手摟過諸葛均尚顯瘦弱的肩膀,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你別說風涼話!你要是沒個貢獻,我也有本事讓你陪我一起吃。」


「蠢熙。」諸葛均一把推開程熙略顯親暱的舉止,一張臉紅了又紅。


程熙看著諸葛均大顯身手差點想跟著下水一起顯擺了,被諸葛均一個狠瞪說她沒那本事別想胡來給殺了回來。但她也不是很在意,此刻她正低頭望著裝得滿滿的魚簍笑得美滋滋的。


諸葛均瞧她這副沒出息的樣子只是輕哼一聲,然後上岸擦拭後穿上了鞋襪。程熙正笑得歡騰,諸葛均瞥了她一眼,然後突然瞇起了眼。


程熙本來滿腦子想著加菜的事情,卻突然聽到一陣腳步聲,她抬頭去看,正巧與一個看起來十七八歲的女孩子的目光相交,那女孩兒卻不是很在意她,目不斜視的逕自向諸葛均走過去了。


「……諸葛小公子。」那嗓音細細柔柔的聽起來像風拂過臉頰般舒服,程熙饒有興味的看著這女孩兒突然紅了一張臉不敢看諸葛均那死孩子。
「何事?」


程熙正想著這毛孩子連溫柔體貼都做不到,倒是會擺起公子哥的架式,那女孩兒卻突然把手裡的竹籃子往諸葛均懷裡塞去。


「這、這是我家裡做的粉蒸肉,這夏天吃起來也是爽口,家父、家父命我特地來送給諸葛先生。」


諸葛均眉一蹙正想把竹籃子遞回去,那女孩子卻突然撒手退了一步,整張臉紅的粉嫩粉嫩,程熙心想那簡直就像是顆好吃的桃子。


「……代我向諸葛先生問好。」話才說完便風風火火的逃了,從頭到尾就把程熙晾在一旁當成植物。


「……」
「……」


程熙與諸葛均面面相覷了一會兒,她也不知道這種時候該說些什麼,只能假裝特別認真的擺弄著手裡的魚簍。


諸葛均喊了她一聲,「笨熙。」
然後就程熙炸毛了,一臉孺子不可教也的沉痛:「混小子,你也給我稍微尊重一下我這個長輩啊!」
諸葛均卻只是淡然一笑,把手裡的竹籃子顯擺了一下,「我大兄可是很受歡迎的啊!這隆中的姑娘家可都想嫁給我大兄。」


程熙不以為然的挑挑眉,心想憑著諸葛亮那副皮囊這還不是些輕而易舉的事情。諸葛均見她神色淡淡的不如他所預期,不由蹙起了眉。


「這連襄陽大戶人家的小姐也對他很是欽慕。」這話說起來竟是帶著一股怪裡怪氣的意味,程熙抬眼探究了。


她看著諸葛均忿忿然的模樣,不解的沉吟了一會兒,忽然理解了什麼好看得笑了起來。「好均兒,別洩氣,等你長成你老哥那年紀,必定也是一個美男子,這恐怕連那個、嗯?很遠很遠的洛陽姑娘也要來找你了。」


諸葛均聽完卻是面紅耳赤的瞪了她一眼,咬牙切齒的罵她沒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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